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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到樹林裡,而艾法芭則在打盹時,奶媽坐到梅蓮娜的硬質雙人床墊上。

「弗瑞克斯不曉得他對魔鬼即將降臨的預言是否令妳的內心開了一扇窗,讓某個小精靈趁虛而入毀了那嬰孩。」奶媽說。她笨拙地編織著一個花邊;她一向不擅長從事女紅,不過她喜歡操弄那潔亮的象牙製鉤針。「我則不曉得妳是否敞開了另一扇窗?」

梅蓮娜仍如往常一樣因為嚼風茄樹葉而昏昏沉沉,她困惑地揚起一道眉。

「妳有沒有跟弗瑞克斯之外的人睡過覺?」奶媽問。


「別瘋了!」梅蓮娜說。

「我瞭解妳,寶貝,」奶媽說。「我並不是說妳不是個賢妻良母。不過當妳在妳父母的果園內與男孩們打情罵俏時,妳每天不止一次更換妳那散發出香水味的內衣褲。妳慾念旺盛,也擅長偷腥。我不是鄙視妳,不過別向我裝出一付清心寡慾的模樣。」



梅蓮娜將臉埋入枕頭內。「噢,以前那些日子!」她哭喊著。「不是我不愛弗瑞克斯,而是我厭惡自己比這些村夫愚婦們高貴。」

「好啊,這下子這個綠色的孩子讓妳與他們平起平坐了,妳應該覺得欣慰才是。」奶媽尖酸刻薄的說。

「奶媽,我愛弗瑞克斯。可是他經常讓我獨守空閨!我恨不得有些叫賣鍋碗的小販能路過,而且能不只賣我咖啡壺!我願意付大錢給沒有那麼神聖而且想像力更豐富的人!」

「那是未來的問題,」奶媽明智的說。「我問的是妳以前的事。不久之前。自從妳結婚後。」

然而梅蓮娜滿臉茫然,神情恍惚。她點點頭,聳聳肩,搖頭晃腦。

「最明顯的推論就是一個小精靈。」奶媽說。

「我不會和一個小精靈做愛!」梅蓮娜尖叫出聲。

「我也不會,」奶媽說:「不過那種綠色皮膚確實會令人起疑。這附近有小精靈嗎?」

「有一大群,樹間的小精靈,在山上某個地方,不過即使有此可能,他們也比一般的魯西馬金人還要低能。真的,奶媽,我從來沒見過,即使隔得很遠也沒有。這種想法太噁心了。小精靈看到什麼都會癡癡的笑,這妳知道嗎?他們當中有一個由橡樹上掉下來,將頭摔得像是顆爛甘藍菜似的,而他們就聚在一起癡癡的笑,然後將他忘得一乾二淨。妳提起這種話題真是侮辱人。」

「如果我們不能想辦法解決這個困境,妳就設法習慣吧。」

「反正,答案是沒有。」

「那就是另有其人了。某個外表夠帥的人,可是帶著某種病菌,也許妳遭到感染了。」

梅蓮娜滿臉錯愕。自從艾法芭誕生之後,她不曾想過她自己的健康問題。她是否也有風險?

「真相,」奶媽說。「我們必須知道。」

「真相,」梅蓮娜恍惚地說。「呃,無法得知。」

「妳想要說什麼?」

「我不知道妳這個問題的答案。」梅蓮娜接著解釋。是的,這座小屋在荒郊野外,當然她與當地的農民、漁民及傻子們頂多也只是極其簡短的寒暄幾句,不過會經過那些山嶺及樹林的旅人則多得超乎預期。

弗瑞克斯出門傳教時,她常獨自百般無聊地坐著,她也很樂於提供過往旅人一頓簡便的餐點及一席興高采烈的交談。

「還有嗎?」

梅蓮娜喃喃說道,可是在那些無聊的日子裡,她已經習慣嚼那種風茄樹葉了。她醒來時,因為太陽已經下山,或是弗瑞克斯已在朝她蹙眉或露齒而笑,所以她能記得的不多。

「妳是說妳沉溺於偷腥,卻連一點美好的回憶都沒有?」奶媽憤慨地說。

「我不知道我有做過這種事!」梅蓮娜說。「我不是自願的,我是說如果我神智清醒的話就不會。可是我記得有一次有個腔調很奇怪的賣鍋碗小販由一瓶綠色的玻璃瓶中倒了某種會令人飄飄然的飲料給我喝。我因此做了些離奇的夢,奶媽,我夢到其他的世界──全是玻璃及煙霧的城市──熙熙攘攘,五顏六色──我曾試著回想。」

「那麼說妳很可能被小精靈強暴了。妳的祖父如果得悉弗瑞克斯是怎麼照料妳的,不知道會有多開心。」

「別說了!」梅蓮娜叫道。

「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奶媽終於按捺不住。「每個人都那麼不負責任!如果妳連是否已違反了妳的結婚誓言都不記得,那麼想要裝得像個被冒犯的聖人也沒什麼好處。」

「我們可以將那個孩子溺死再重頭來過。」

「就去試著溺死那小東西吧。」奶媽說。「我對必須接納她的那座可憐湖泊深表同情。」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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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icked200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