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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牧師的住處,梅蓮娜意識清醒地掙扎著,兩個接生婆則在她眼前進進出出。其中一人是個漁婦,另一個是枯瘦的老太婆;她們輪流去撫觸她的前額,探視她的胯間,並偷瞄梅蓮娜由柯文葛蘭地設法帶過來的若干精美飾物與珠寶。

「妳嚼嚼那團風茄樹葉糊,小丫頭,嚼一嚼,妳會一轉眼就不省人事了。」那個漁婦說。「妳會放鬆,那個小甜心也會一骨碌就蹦出來,然後到了早上一切都沒事了。我原本以為妳聞起來會有玫瑰香水與仙境般的露珠味,可是妳卻和我們大家一樣滿身汗臭。嚼一嚼吧,小丫頭,嚼一嚼。」

門口傳來敲門聲,那個枯瘦的老婦人原本跪在一口箱子前翻搜,聞聲心虛地抬頭張望。她將箱子的蓋子猛然蓋上,裝出在祈禱的姿勢,閉上眼睛。「進來。」她叫道。

一個皮膚紅嫩的少女走了進來。「噢,我就希望有人在這裡,」她說。「她的情況如何?」

「快神智不清了,寶寶也快生出來了。」那個漁婦說。「再個把小時吧,我想。」
「呃,我奉命來警告妳們。村裡的男人都喝醉了,正在伺機鬧事。妳們知道,他們受到那座魔法龍鐘的挑撥,正在尋找弗瑞克斯想要宰了他。他們可能會一路跌跌撞撞到這裡來。我們最好將他的妻子帶到安全的地方──可以搬動她嗎?」

不行,不能搬動我,梅蓮娜想著,如果那些農民找到弗瑞克斯,告訴他們替我將他狠狠宰了,因為我從沒體驗過如此強烈的痛楚,我甚至能夠看到我自己眼睛後的血絲。為了他我落得如此下場。她想到這裡,心頭一寬,隨後就不省人事。

「我們把她留在這裡,趕快跑吧!」那個少女說。「那座鐘說要連她也一起殺了,還有她即將生下來的那頭小龍。我不想被逮到。」

「我們要維護自己的聲譽,」那個漁婦說。「我們不能在接生時將產婦丟下不管。我可不在乎有什麼時鐘說了些什麼。

那個枯瘦的老太婆再度埋頭在那口箱子內,她說道:「有沒有人想要道地的吉利金絲帶?」

「過去一點的農田處有一部運草車,我們現在就動手吧。」那個漁婦說。「來,幫我將那部車推過來。妳,老太婆,別再埋頭在那堆服飾裡了,過來將這漂亮的粉嫩額頭弄濕。好,走吧。」

幾分鐘後,枯瘦的老太婆、漁婦、少女等人推著那部運草車,沿著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徑,穿越長滿桃葉木及蕨類植物的秋季樹林。風勢增強了,風聲在光禿禿的布嶺上方呼嘯而過。梅蓮娜裹在毛毯裡,神智不清地重重喘著氣,呻吟著。

她們聽到一群醉醺醺的滋事份子經過,他們手拿著耙子與火把,幾個婦人噤聲佇立,嚇得魂不附體,聆聽著他們模糊不清的咒罵聲。然後她們加快腳步前行直到抵達一座霧茫茫的灌木林──那是埋葬非教徒的墓地之外圍。她們在那座灌木林內看到了那座鐘若隱若現的輪廓。那個侏儒將之留在此保管──他可不傻,他可以料想到今晚那些激動的村民絕對不會跑到這個特別的角落來搜尋。

「那個侏儒與他的手下也在酒店內喝酒,」那個少女氣喘吁吁地說。「沒有人會來這裡攔阻我們。」

枯瘦的老太婆說:「那麼說妳在酒店的窗戶外偷看男人囉,妳這個賤人?」她將那座鐘後方的門推開。

她找到一處狹窄的空隙。隱約可以看到鐘擺陰森森的懸垂著,巨大的齒輪看來足以將任何入侵者都輾成肉醬。「來,將她拖進來。」那個枯瘦的老婦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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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icked200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